■汪濤
到村小也有一個星期了,一天吃罷晚飯,夕陽還沒收起它那點(diǎn)尾巴。有幾個學(xué)生跑到學(xué)校里來,“老師、老師,吃核桃。”不等我反應(yīng)過來,手里已經(jīng)被塞了幾個核桃。
我便問:“哪里來的核桃?”
“從樹下?lián)靵淼摹?rdquo;
“那可以隨便撿嗎?”
“核桃已經(jīng)打過了,主人家就不會說什么了。”他們幾個爭著說了起來。
“我媽說的,剩下的核桃是給松鼠留的。”
“老師,樹上還沒打干凈的,我們還可以去打呢!”
哦,原來是這樣。
接著又來了三個學(xué)生,他們也是來請我吃核桃的,不過這次是要帶我一起去打核桃才是最終目的。
我也想到村中走走,正好讓他們帶路并說說村中的事情。
原來村中不管摘蘋果還是打核桃,都會在樹上留一點(diǎn),說是給鳥兒和其他小動物吃的,與人為善,多么質(zhì)樸的鄉(xiāng)鄰??!不過多數(shù)是解了這幫淘氣包的饞了,我這么想著。
在孩子們的簇?fù)硐碌搅舜逯?,村子里家家都有院子,清一色地用柴禾壘圍起來的,有一人來高,挺別致的。只要院中有人,都會向你含笑點(diǎn)頭致意。
核桃樹大都依著山腳栽的,不是很高大,也就是這兩年才掛果的。從樹下的青皮和零落的葉子,就知核桃已經(jīng)被主人家打過了,不過枝頭上還是能看見一兩個青色的核桃,可打核桃的長棍子到哪兒去找呢?
就在這時,學(xué)生們從地上撿起了一塊塊石頭,往枝頭上扔去,不過準(zhǔn)頭不怎么樣,打了一陣,只掉下兩三個核桃,幾個人還要跑上去轟搶,真擔(dān)心落下的石頭會掉在他們的頭上,而且這樣打,好久才是個頭哦,我心急了點(diǎn),忘了自己的身份,也忘卻了打核桃給學(xué)生帶來了的樂趣。
“我上樹去搖吧。”
不知什么心理,學(xué)生們鼓起掌來,可能是想看看我上樹的本事。
打小就喜歡體育活動,在單杠上也能翻幾轉(zhuǎn),自覺身手不錯。摸了摸樹干,就順著樹杈爬了上去,還行,不幾下,就要到樹頂了,下面卻炸開了鍋,“老師,這里有”,“老師,那里有”……往下一看,他們可樂開了懷,指著枝頭上的核桃在那兒又跳又叫。
我當(dāng)然得慢慢來,一個樹枝,一個樹枝地不管有沒有都搖它兩下,只要有核桃落下去了,他們就一窩蜂地沖上去搶,我在上面也樂了。搖完了,下來,他們撿得多的,就給我四五個,少的呢也要給我一兩個。
“不要,你們拿著吃”,我說。
“這是規(guī)矩”,他們說,“你上樹搖,出的力最大,可一個也沒撿到,長輩說過不能讓出力的人吃虧。”
驚嘆他們有這樣的思維。
這樣,我們搖了好幾棵,衣兜,褲兜都裝滿了,天也要黑了,大家說說笑笑往回趕。路上都在邀我到家中去玩,因?yàn)樘煲诹?,更多是因?yàn)椴皇煜?,也就沒去。
幾個小的,到了各自家門口就回了,幾個大的,硬把我送到了學(xué)校才回去,十一二歲的孩子能做到這樣,心中不免感動了一陣。
給了向秋老師一點(diǎn)核桃,又說了一會兒話,就回寢室看書了。一天就這樣過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