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孜日報 2022年06月28日
◎劉平安
大學時俄國小說家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我最愛的小說家,工作了,慢慢喜歡上了中國當代作家王安憶的小說,假期整理藏書時,挑著這兩位小說家的小說讀了起來,我的思緒也在二人的小說里來回跳躍,讀著讀著,我將這兩位小說家“讀通”了。
我發(fā)現(xiàn)陀氏與王安憶不約而同地把“小人物”當做重點刻畫的對象,以寫實的筆觸,描繪了小人物被侮辱被損害的命運,極力挖掘小人物無法被扼殺的頑強生命力,以及他們一直保有的良善。
陀氏小說《罪與罰》中男主人公拉斯科尼科夫,因“伸張正義”殺害高利貸債主,一番心理較量后,他意識到自己的惡,承認了自己的罪,他意識到人不是完美的,應當敬畏生命,尊重生命。在王安憶小說《長恨歌》中,王琦瑤被選為上海小姐,又淪為別人的情婦,最后她沉下心,考了護士執(zhí)照在弄堂里開了間門面,作為營生。王琦瑤歷經沉浮,只剩下不好高騖遠、活在當下的務實之風。小人物,盡管地位卑微,生活困窘,但不放棄心中的善意,人性之光依舊閃耀在他們胸前。
陀氏小說《白夜》中的女主人公娜斯金卡,是一個感情熾烈的姑娘。她是一位孤女,從小住外婆家,靠老人的養(yǎng)老金和出租閣樓來維持生活。娜斯金卡不同于另一位寄宿的姑娘,她有強烈的自尊心,她渴望獨立生活,自尊自愛,當她得知她的愛人即將離開的時候,她不因貧困畏手畏腳不敢行動,而是義無反顧與愛人私奔,勇敢地追求個人幸福,走進新的生活。同樣,在王安憶的小說《桃之夭夭》中,私生女郁曉秋,經常被母親的打罵、兄妹的白眼、市井的流言困擾,這非但沒令她墮落,反而培養(yǎng)了她自立自強的性格,為自己贏得了尊嚴。這些坎坷沒有磨滅她對生活的熱情。面對愛人的背叛,她也沒有故意刁難,在姐姐難產去世后,收養(yǎng)了姐姐的遺孤。郁曉秋一直這樣不急不躁,安心勞動,用愛去化解自己與他人的不幸。
陀氏小說《窮人》主人公杰武什金,是一個身份卑微的抄寫員,他深愛著可憐的孤女瓦蓮卡,因擔心人言可畏,不敢與瓦蓮卡有過多接觸。他性格懦弱,稍受打擊就失去自信,心懷對社會和生活的不滿。即便遭受貧窮的困擾,受到他人的譏笑、戲弄,杰武什金依然為自己據(jù)理力爭,不被他人所貶斥。他關心、幫助瓦蓮卡的一切。他將可憐的孤女從老鴇手中解救出來;花費許多為瓦蓮卡治病,不允他人欺負瓦蓮卡;看到窮人有困難,他可以贈予自身僅剩的余額。同樣,王安憶小說《流逝》中,歐陽端麗是一位普通的家庭婦女形象,她表現(xiàn)出了中國傳統(tǒng)女性身上所特有的自強和堅韌,在動蕩的生活中,她毅然挑起了生活的重擔,在與公婆、小姑的相處中,總是退避忍讓,成為家庭的靠山,她通過不懈的努力讓處于危機之中的家庭挺過十年的艱苦。愛他人是在愛自己的基礎之上,正因為對自己生活的熱愛,身上才散發(fā)光芒,溫暖他人。
陀氏與王安憶筆下的主人公,讓我們相信,在困境里仍有不放棄自己不放棄善意的人,仍有懷揣著善意自愛,坦然接受自己的幸與不幸,并將樂觀與希望傳遞給他人的人。我們應當如這些“小人物”一般勇敢地直面生活,擁抱自己的生活,在不幸當中苦中作樂,將自己的樂觀精神傳遞給他人。
最新消息